《念奴娇 赤壁怀古》-苏轼
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
故垒西边,人道是,三国周郎赤壁。
乱石穿空,惊涛拍岸,卷起千堆雪。
江山如画,一时多少豪杰。
遥想公瑾当年,小乔初嫁了,雄姿英发。
羽扇纶巾,谈笑间,樯橹灰飞烟灭。
故国神游,多情应笑我,早生华发。
人生如梦,一尊还酹江月。
苏轼21年时与弟苏撤一同进京考试,一路通过举人考试,礼部考试与殿试,获进士及弟。当初宋仁宗在殿试二苏之后,高兴地对曹皇后说他为大宋朝找到了两个宰相之才,却无首辅之运,虽才高八斗,却总不得重用,或因作诗不慎,或出言直率,一再被他地政敌们抓住把柄,大做文章,害得苏轼在将近四十年的官宦生涯中,有三分之一得时间是在贬嘀中度过的。苏轼一生为官,曾出任过杭州,徐州,密州,安州,惠洲,颖洲,扬州的太守,也出任过兵部尚书,礼部尚书,中书舍人等朝廷命官,最后却在62高龄去任琼州(海南岛)别驾(就是知州的佐官),而且将近做了两三年。以苏轼当时之官宦经历和文坛盛名去到天涯海角去出任如此位卑的小职,心中的不平可想而知了。
《念奴娇 赤壁怀古》正式苏轼被贬黄州在长江边上写下的。苏轼在黄州开地,给自己东坡居士称号,种地收粮食,做东坡肉,一分耕耘一分收获。
苏轼的一生就是在这样的落魄不定涸怀才不遇中度过的,可他的成就又是非凡无比的。那么,是什么力量使苏轼如此地身居逆境而又自强不息?又是什么力量使苏轼能如此自容地应付官宦生活地沉浮?人们不禁要问。从心理学上讲,苏轼天生就是乐观主义者,他的人格中含有大量的达观品质和辨证思想。所以,对苏轼来讲,命运的起落只是人生的教科书,宦海的沉浮是其中的作业和考试。久而久之,苏东坡练就了一颗非同寻常的平常心,可以不因宦海经历而自暴自弃,不因生活颠簸就怨天尤人。他永远以一份静心来面对世间的得失进退,永远以一份激情来化解人生的悲欢离合。这一切正如他的词句那样:枝上柳棉吹又少,天涯何处无芳草。
苏东坡苦中作乐的功夫也是古今少有的。无论生活怎样令他失望,他从未放弃对生活的热爱和向往。人生得意时他可以筑一道苏堤,窗一代画风:人生得意时,他可以拢田种地,写下“大江东去,浪淘尽,千古风流人物”的千古佳句。而他的东坡雅号,就是在黄州种地时苦中作乐编出来的。所以,苏东坡一生最大的成就不在于其大量的文学创作,不在于其字画的功夫,也不在于其修筑了苏堤,而在于其经年修炼的苦中作乐的功夫,这才是他留给后人最大的精神财富,也是人们世代敬仰他的本质所在。对此,林语堂自有一番高论:“我可以说苏东坡是一个不可救药的乐天派……苏东坡比中国其他的诗人更具有多面性天才的丰富感、变化感和幽默感,智能优异,心灵却像天真的小孩——这种混合等于耶酥所谓蛇的智能加上鸽子的温文。不可否认的,这种混合十分罕见,世上只有少数任两者兼具。这就有一位!苏东坡有魅力,正如女人的风情、花朵的美丽于芬芳,容易感受,却很难说出其中的成份。显然他心中有一股性格的力量,谁也挡不住,这种力量由他出生的一刻就已存在,顺其自然,直到死亡逼他合上嘴巴,不再谈笑为止。苏东坡最佳的一句名言,是他对弟弟说过的一句话:“吾上可陪玉皇大帝,下可陪卑田院乞人儿。眼前见天下无一个不好人。”苏轼的人格魅力就在于此。